那如同山岳般堆积的食物所带来的视觉与心灵冲击,如同海啸的余波,在陈楚和风少的脑海中久久回荡。他们花了很长时间,才从那种近乎窒息的震撼中缓缓挣脱出来,呼吸重新变得平稳,但心脏的狂跳却依然提醒着他们刚才所见是何等的惊世骇俗。
当最初的惊骇褪去,一种更为深沉的、混杂着敬畏与好奇的情绪主导,他们开始观察这片被巨人们称之为“食堂”的广阔天地。
所谓的“食堂”,实际上是一条极为狭长的山谷。
山谷仿佛是远古时代某位神明挥舞巨斧,在大地上劈开的一道深邃裂痕,山谷两侧是高达百米的陡峭绝壁,岩石呈现出一种饱经风霜的深灰色,上面布满了纵横交错的裂隙和水流冲刷的痕迹,仿佛大地的年轮。
在人类的视角下,这无疑是一处雄伟壮丽的自然奇观,足以让任何探险家心潮澎湃,然而,在这群平均身高八十米的巨人面前,这百米高的峭壁,就如同两堵略显高大的院墙,将他们的生活区域圈定在内。
山谷的周围,被无边无际的原始森林所包裹,那些动辄数百米高的参天巨树,将整个山谷环抱其中,它们的树冠在天空中交织,形成了一片绿色的天穹,将外界的视线完全隔绝。
巨人们就地取材,利用这些巨树,依靠着山谷的峭壁,搭建起了一些在陈楚看来极为简陋的“房子”,这些所谓的房子,更像是巨大的窝棚或倚靠山壁的凉亭,它们由数根合抱粗的巨木作为主梁,斜斜地靠在岩壁上,上面再铺设着更细一些的树干和厚厚的、不知名的巨大叶片,没有墙壁,四面透风,结构简单到了极致,仅仅是提供了一个可以遮风避雨的顶盖,在这些巨型窝棚之下,地面被踩踏得异常坚实,散落着一些巨大的兽皮和石块,构成了巨人们最基本的居住单元。
在山谷的正中央,有一条水流湍急的河道奔腾而过,这条河的宽度目测在三十米左右,河水卷着白色的浪花,发出“哗啦啦”的轰鸣,声势浩大。
对于来自五大星域的普通人类而言,这样一条没有桥梁的急流,无疑是一道足以致命的天然屏障,是不可逾越的天堑,然而,对于身高接近八十米的巨人来说,这仅仅是一条需要稍微迈大步子就能跨过的小溪流。
陈楚甚至亲眼看到,一个身穿简陋兽皮的女性巨人提着一块巨大的、还在滴血的兽腿,从河的一岸轻松地迈到另一岸,飞溅起的水花甚至都无法打湿她的脚踝,这种强烈的尺度对比,让陈楚和风少再次感受到了那种荒诞而又真实无比的认知错位——他们眼中的雄伟,在巨人的世界里,不过是稀松平常的日常景象。
夜幕之下,森林中的虫鸣与远方的兽吼取代了白日的喧嚣,陈楚和风少并没有返回那座象征着压迫与权力的雄伟城堡,他们不约而同地选择远离,在山谷对面的一处峭壁上,找到了一个相对隐蔽且视野开阔的平台。
风少从空间戒指中召唤出一定全自动的帐篷,召唤出来的时候只是一块金属,一阵轻微的机械伸展声,那个方块在几秒钟内便自动展开,变成了一顶充满了未来科技感的半透明帐篷。
帐篷的外壁可以模拟周围的岩石环境,形成近乎完美的光学迷彩,而内部则恒温恒湿,并且能单向观察外界的景象,两人进入帐篷,这里便成了他们俯瞰整个巨人谷地的最佳观察哨。
整个夜晚,两人都没有丝毫睡意,他们就像两个最专注的生物学家,透过帐篷的观察窗,静静地注视着山谷中发生的一切。
夜色并未让山谷陷入沉寂,反而因为一堆堆燃起的巨大篝火显得生机勃勃,火光在峭壁上投下巨大的、晃动的人影,宛如神话时代的泰坦盛宴。
他们发现,巨人们似乎还没有完全从被解放的现实中回过神,。他们的行为模式中,依然带着一种长期被奴役所留下的惯